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文/景志祥
01
据《汉书》所载,一次汉武帝刘彻出行,经过河间(今河北献县东南)时,身边的方士对他说,此地有王者之气,必有一位奇女子,将信将疑的汉武帝就派了一队人马去挨家挨户的找,不多久,将士果然找到了一个奇女子,此女子天生双手握成拳状,虽年已十多岁,但依然不能伸开。
奇女子被人请到了汉武帝的跟前,刚见汉武帝时,这女子的两只手,都是拳头,出于好奇,汉武帝伸出双手将这女子手轻轻一掰,少女的手便被分开,于手掌心还紧紧地握着一只小玉钩。
这个奇特的场面,让汉武帝感到颇为惊奇,于是就让这个女子入了皇宫当了自己妃子,不久被封为拳夫人,入住钩弋宫,在怀孕14个月后产下了一个孩子,这个孩子就是日后的汉昭帝刘弗陵。
“拳夫人进为婕妤,居钩弋宫,大有宠,太始三年生昭帝,号钩弋子。”——《汉书》卷九十七上〈外戚列传上·孝武钩弋赵婕妤〉
这个奇女子,就是大名鼎鼎的赵婕妤(汉昭帝刘弗陵的生母),史称“钩弋夫人”。
02
关于钩弋夫人的死因,历史有好几种版本,按照《汉书》记载;因为钩弋夫人犯了过错,被汉武帝谴责,钩弋夫人忧虑而死。
而我们结合历史来看,以及将时间往前推个两千年,想一想汉武帝的个性,以及这位雄才伟略的帝王,在经历巫蛊之祸来看,钩弋夫人的死就不是一个简单的问题了。
这点,笔者认为史学大家司马迁地记录更符合当时的情况,据《史记》所载,汉武帝共有六个儿子:太子刘据、齐王刘闳、燕王刘旦、广陵王刘胥、昌邑王刘髆、幼子刘弗陵。征和二年(前91年)与太子刘据有仇隙的江充诬陷刘据参与巫蛊之事,刘据不能自辩,遂起兵诛杀江充,兵败后,刘据自尽,皇后卫子夫因有同谋之罪,被迫自尽。
刘据死后,汉武帝一直未立太子,其时,齐王刘闳早逝,剩下的几个儿子当中,燕王刘旦主动提出回京负责皇宫的保卫工作,其心令人怀疑,此举让汉武帝大怒,立杀刘旦派来的使者,并削其三县。而广陵王刘胥喜好奢靡,行为放浪,显然是不符合作为太子的标准。
至于昌邑王刘髆,其舅舅李广利和丞相刘屈氂谋划立他为太子,事发后李广利投降了匈奴,刘屈氂被腰斩,刘髆也受牵连失宠。这样一来,能成为西汉太子的只剩下钩弋夫人生下的刘弗陵了。史载,刘弗陵年少聪慧,又因为他出生与众人不同,汉武帝对他喜爱非常,想要立刘弗陵为太子,却因为刘弗陵年少,怕其母亲钩弋夫人效仿汉朝初年吕后,来个垂帘听政,所以在立太子这个问题上一直犹豫不决。
“钩弋子年五六岁,壮大多知,上常言“类我”。又感其生与众异,甚奇爱之,心欲立焉,以其年稚母少,恐女主颛恣乱国家,犹与(豫)久之。”——《汉书·外戚传》
一直到后元元年(公元前88年),自知大限将至的汉武帝特意召见画工绘制周公负成王图,赐给奉车都尉霍光,于是群臣知道汉武帝欲立幼子为太子,过了几日,汉武帝斥责钩弋夫人,钩弋夫人脱簪请罪,汉武帝派人将她送往掖庭监狱。
关于这段历史,司马迁在《史记.外戚世家》留下了一段颇为意味深长的话:“其後帝闲居,问左右曰:“人言云何?”左右对曰:“人言且立其子,何去其母乎?”帝曰:“然。是非兒曹愚人所知也。往古国家所以乱也,由主少母壮也。女主独居骄蹇,淫乱自恣,莫能禁也。女不闻吕后邪?”故诸为武帝生子者,无男女,其母无不谴死,岂可谓非贤圣哉!昭然远见,为後世计虑,固非浅闻愚儒之所及也。谥为“武”,岂虚哉!”
03
对于汉武帝的心思,钩弋夫人多少是知晓一些的,她虽不是什么聪慧之人,却了解汉武帝的性子,所以面对汉武帝的命令,她是不想去的,所以在临走时,不停地回头看向汉武帝,企图引起了汉武帝的恻隐之心,从而留下她,可她显然是低估了汉武帝的性格杀伐果断的一面,面对钩弋夫人的依依不舍,汉武帝直接告诉她说,走吧,你活不了了,随后钩弋夫人死在云阳宫(今天的陕西省,淳化县西北甘泉山,原是秦朝所修建,汉武帝时进行了扩建,周围十九里,离长安三百里,可以遥望长安城)
之后汉武帝闲来无事对周围的人说,自古以来国家祸乱的根源都是因为君主年少,母亲强盛,女子一人独居就会荒淫秽乱,无人能够制止,吕雉就是前车之鉴。这一点汉武帝本人深有体会,他十六岁登基,因有威望颇重的太皇太后窦太后掣肘,处处志不得申,其中的苦楚,汉武帝可谓深知个中三味,因此他不愿己之子孙蹈己之覆辙,才狠心杀了钩弋夫人帮年幼的刘弗陵摒除隐患。
后年二年(公元前87年)二月,刘弗陵被立为太子,封奉车都尉霍光为大司马大将军,辅佐少主。
对于汉武帝晚年这一举动,后人多是持肯定的态度,比如明人张燧的《千百年眼》中就说“自古帝王遗命多矣,要未有如汉武之奇者。”只是此间功业,终究是以一个年轻的生命为代价换取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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